一、历史
 
林芝地区主要由古称工布、娘布和塔布的地区组成。“工布”一词为古时部族名,据《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记载:“赞普雅隆王系外,有十二小邦”,工布即为十二小邦之一。          
    
    在更为远古的新石器时期,林芝地区就已有古人类活动的迹象。这由最近几年在林芝县下尼洋河西岸至与雅鲁藏布江汇合处及其下游地区,大量的人类文化遗址和墓葬中发掘出土的人类遗骨、陶片、石器和哺乳动物骨骼所证实。在出土的大量文物中,有一些罕见的箭头、网坠等,表明了该区域的古人类因地制宜地在古代的尼洋河、雅鲁藏布江等河流流域范围内从事着渔猎活动,由此形成西藏东南部独具特色的林芝农耕渔猎文化。

    到了吐蕃时期,吐蕃历史上头一个有记载的重大事件,即止贡赞普死于与大臣罗阿木的决斗及其带来的后果,又使尼洋河流域的工布地区与位于雅砻流域的雅隆部落扯上了一层特殊的关系。赞普之位被罗阿木所篡后,止贡赞普的三个儿子夏墀、聂墀和甲墀分别远逃到工布、娘布和波布一带(还有一说法是逃亡到林芝地区的只有夏墀和聂墀)。罗阿木后被极具传奇色彩的茹拉杰所杀,茹拉杰将聂墀迎回故土成为赞普,又称布德共杰,与其父止贡赞普被史家合称为“上丁二王”。

   留在工布的甲墀后来成为工布噶郎木部落首领,后世的波密土王据说就是其后裔。因其与吐蕃王室的这层关系,工布小邦在吐蕃十二小邦中具有特殊的政治地位。又因为本区地方地险民悍,封建割踞势力工布波密部落在吐蕃王朝灭亡后却一直遗世独立,“屡有归顺又屡有背叛”,成为历代西藏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的心腹之患。西藏地方政府屡次征讨,却直到公元二十世纪的二十年代末方将波密王军队击败,最后一代波密土王在从墨脱经察隅外逃时被下属谋杀(又有一说是病故于印度),这个长达一千多年历史的封建领主势力方正式宣告灭亡。
 
二、地理
 
西藏高原是由一系列巨大的山系、高原面、河流宽谷和湖盆组成的,地势由西北高原向本区域的东南岭谷缓缓倾斜,海拔也从5500米递减到2000米左右。

    本区内的雅鲁藏布江中下游和尼洋河流域,分布着呈条带状的河谷平原,如米林宽谷和尼洋河林芝平原。由于这些地方的河道平缓,坡降很小,土层深厚,气候宜人,耕地集中和分布连片适于水利灌溉和农业耕作,在地形上和同处藏南谷地雅鲁藏布江中下游流域的山南地区一样,林芝地区也成为了西藏最为富庶和主要的农业区之一。

    林芝地区由于位处西藏高原东南部的边缘地区,由于新构造运动活跃,地质断层发育、隆起幅度较大,再加高原边缘地带众多的河流象一把把利剑,将崇山峻岭切割、劈穿,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各类峡谷,这几年来被外界炒得热火朝天的所谓“世界第一大峡谷”雅鲁藏布大峡谷就是其一。

    雅鲁藏布江在流经林芝地区米林县派区以后,受地质构造线的控制被迫改变方向,向东北流到东经95度左右与帕隆藏布汇合,然后又以世界第十五高峰海拔7782米的南迦巴瓦峰为轴急转南下,象一把巨斧将阻挡的东喜马拉雅山脉劈开一道大口后直奔平坦广阔的印度平原,在林芝地区墨脱县境内形成了世界地质构造上极为罕见的“马蹄形”大拐弯峡谷。

    峡谷内以地震为代表的现在构造运动频繁强烈,不断地改变着大峡谷地区的地形地貌。本世纪中国大陆最大的一次地震就发生在大峡谷墨脱县境内,这场发生在1950年8月15日的震级为里氏8。5级,烈度达到12度的超级大地震,不仅使山川易容、河道堵塞断流达数日,惊天动地的江水溃决又酿成了下游印度阿萨姆平原的大洪灾。但让我们这些后来者更耿耿于怀的是,那传说中存在的迷一般美丽的“虹霞瀑布”也消失于那场山崩地裂中,只留下一个神秘的传说在莽莽丛林中让人遐想无限。

    雅鲁藏布大峡谷由入口的米林县派区到墨脱县边境的巴昔卡总长504。6千米,比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还多出56千米。峡谷内核心部位深达5000米左右,在墨脱县宗绒村一带峡谷更深邃切割深度达到了极值6009米。整个峡谷的海拔高度由峡谷入口派乡的2910米到巴昔卡出境处的海拔155米,在直线距离只有短短40多千米的范围内,河床比降陡然直跌近三千米,核心地段最大坡降更是一个让人恐惧的数字:千分之75.35。在峡谷内江水流速为平均8米/秒,个别地方流速达到了16米/秒,这是个几乎和火车一般的速度。

    在这一系列看似枯燥乏味的数据下,却蕴含了让我们这样的寻常之人难以想象的巨大水能资源,不过让我们可以想象的倒是在这段距离内雅鲁藏布江江流“飞流直下三千尺”所带来的磅礴和让人恐惧的气势。
 
三、气候
 
林芝地区所在的藏东南地区地势由喜玛拉雅山南坡高山峡谷地区起,地势自上而下迭次降低,气候从寒带、寒温带、温带、到亚热带、热带发生垂直变化,这种在我国其他地方相距数千千米才能有的热、温、寒三带气候类型,在林芝的一些地区却可以同时出现在方圆数十平方千米的范围内,用一句已经用老的话“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来形容,却是再准确不过的了。

    和西藏其它地区相比,年降水季节分布较为均匀,年降雨时数是全西藏地区之冠,在160天以上,其中波密地区甚至可以达到190天以上,年降雨量2500毫米以上,在墨脱县的巴昔卡边境一带,降雨量更是高达4495毫米以上,成为我国的著名多雨地区之一。

    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由于切开了喜马拉雅山的巨大山体和高原东南斜坡的高原面屏障,因而成为了挟带着大量丰沛水汽的印度洋北上暖湿气流进入西藏高原的一条重要水汽通道,其意义就好象电影《不见不散》里葛优在黑板上信手一划要将“喜马拉雅山脉炸开一大口”的计划:“让我们美丽的青藏高原从此摘掉落后的帽子不算,还要变出多少个鱼米之乡来”。虽然电影里有点搞笑,但这一巨大水汽通道不仅造就了峡谷内奇特的生物地理现象和丰富的自然资源,将热带亚热带丛林山地向北方推进到了地球上这种环境所能达到的最高纬度,而且对于藏东南的自然环境起到了深远的影响,林芝地区的浩瀚林海就是得益于这条巨大的水汽通道。

    藏东南海拔1100米以下的地区属于热带季风湿润气候,最暖月的平均气温22摄氏度以上,最冷月也不过摄氏13度以上。四季分布较为明显,成为“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好地方。但是一到每年5-9月的雨季,大量的降雨将引发山体滑坡及泥石流、塌方等自然灾害,对于在藏东南山谷之间穿行的公路交通造成极大的威胁,因此雨季并不是前往本地区旅行的好季节,尤其是这个时候沿川藏线旅行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四、人文
 
文化 在古代,工布、娘布两部落由于所处之地与外界的山川阻隔和环境差异,成为一个相对封闭的小环境,这由波密地方割踞势力可以延续千年的历史就可以证明。

    这种特殊的自然条件加上社会历史方面的原因,使工布地区的古代乃至远古文化得以很好的保存,区域内无论是衣食住行、生产生活,还是宗教仪轨和节日庆典,都带着明显的地域环境特点,形成了在西藏高原上颇具特色的“工布文化”。

    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关于藏历年,工布地区虽然也使用藏历,但这里的藏历新年却是在每年的十月,该月也符合藏历中“以麦熟为岁首”的年节习俗,这就能看出本地区固有习俗的遗存。还有门隅、珞隅地区独具特色的门巴、珞巴文化,国际上通常把喜马拉雅北面的这些工布文化和喜马拉雅南坡的山地文化合在一起称为“喜马拉雅文化”,以区别于我们平时所熟悉的藏文化。

    服装 藏族服饰无论是质地、色彩或者款式方面,都是种类繁多、异彩纷呈的,其中又以林芝地区的工布服装独具一格。工布地区的男男女女无论冬夏都穿着一种套头无领、无袖的叫“古秀”的服装,与之配套的还有像士兵“船形帽”的工布“工夏”毡帽和皮底氆氇帮的工布“嘎洛”靴。“古秀”服多用黑、棕色氆氇缝制,也有用羊皮兽皮制做的,做好的服装上方有一大洞,脑袋从这里伸出,腰间的前后两片衣襟通过腰带束在一起,这样的装束很适合在工布地区高山耸立、森林密布的环境中,人们砍柴、狩猎、防雨、防猛兽的需要的。这种工布服咋一看很象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古代苏格兰高地服装,想来也就是因为两地同处高山森林地带的缘故吧。
工布服精美讲究,尤其是节日期间工布人穿着的“古秀”,上面镶嵌着银色缎子滚边,领口、腰上以金丝缎作图案,腰带上以银片装饰。要是男人们再在身前斜插腰刀,身左插箭身右挂弓,不得了,英武帅气活脱脱西藏的“罗宾汗”,不知会放倒多少城市MM。相对于男人的尚武,女人们的“古秀”服则更为细致和讲究,衣服上往往镶上金丝花边或者一寸左右宽的水獭皮,再要内穿一件猴皮制做的“古秀”,穿着时还要特意将“猴皮古秀”的红棕色皮毛显露在外。在两层“古秀”内还要衬穿宝蓝色或絳红色缎袍,头上戴船形的金边工布帽,这样穿着的工布女人往往在节日或集会中成为众多人的目光关注所在。

    工布女人头上的帽子也很有特色,那是一种帽檐剪成燕尾形的漂亮船形帽。而燕尾形成的帽角朝向哪个方向是很重要的,如果帽角向右则象征着未婚,朝后则相反,需要提醒外来者尤其是单身男士注意了,千万别弄错了。

    舞蹈 和林芝地区的服饰、饮食、生产等保有本地林区地域特色一样,林芝地区的舞蹈形式中也能看出狩猎文化的特点。

    早在远古时代,高原上的藏族先民就有狩猎归来后围火祭祀、欢庆的习俗,后来发展成一种围绕火堆欢歌狂舞的圆圈舞蹈,藏语中泛称为“谐”,但在各地这种圈舞又有不同的叫法,雅鲁藏布江流域的称为“果谐”,康区和藏北叫“果朝”,又叫“锅庄”,而在林芝地区,这种舞蹈被当地人称为“博”, “博”是“谐”的变音。

    林芝“博”的特点是脚下踏步节奏感很强,上身动作要有如刀劈斧砍一般威猛有力,模拟出狩猎、砍伐的动作,最为典型的是舞蹈中的蹲步和射箭步,完全模仿出了在狩猎活动中张弓搭箭的动作来。这样的融入了日常工作、生活场景的圆圈舞,在西藏的其他地区也极为少见。

    桥梁和房屋建筑:西藏地区的桥梁建筑,受地形地貌、物质条件和施工技术的影响很大,有多种形式的桥梁建筑散布于高原各处,其中以林芝地区门隅地区的溜索桥和藤网桥最富有特色。

    藤网桥是林芝地区墨脱县特有的一种桥梁。建造时是用当地森林里一种韧性很强的白藤,以数根绞合为一股凌空横拉于江面,然后再用数十个白藤编织的直径一米六左右的藤圈,按一定的距离吊在凌空高挂的藤索下端,再用无数的藤条纵横交织地把这数十个藤圈连结成一条藤管、藤网,就成为了世间罕有的桥梁——藤网桥。
钻进藤网桥里,轻盈的藤网随着江风和人的移动会上下左右全方位的摇动,并且越往江心走晃动的幅度将越来越大。脚下是白浪翻卷的江流,头上是摇摇晃晃的蓝天,这样的架式,让我们这些在钢筋水泥里呆太久了的人在目晕神眩之余,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这些天然的、非金属材料的坚固和牢靠与否。其实这些藤网桥是很安全的,每年当地人都会检查所有的白藤条,并且会将一些磨损厉害的藤条换下,用新的结实的藤条以替之。

    以前在墨脱的峡谷急流间有许多这样的藤网桥,但近年来逐渐被许多铁索钢桥所代替,在雅鲁藏布江各个支流上也只剩下不多的一些藤网桥了。很有可能的是,再过几年,这些桥也将消失不在,如同已消失于大自然伟力中的“虹霞瀑布”。唯一不同的是,藤网桥这一富有魅力的民俗遗留将是消失于我们人类自己的种种冠以“现代、发展”名义下的,尽管这是当地社会发展的必然和必须,不过做为有怀旧心态的旅行者比如说我,实在不知道这样是孰好孰坏。要想体味这种举世无双的桥梁的奇特魅力,你得请早了。

    林芝地区因为森林茂密,房屋建筑大量使用了木材。屋顶为防雨性能好的坡顶,上面密铺着压有一些大石头的木板。门隅门巴人的房屋为碉房式石楼,但除外墙是以石块砌成外,全房为木料结构,巍然高耸,浑厚结实。墨脱县的门巴族房屋则是杆栏式木结构房屋,“人”字房顶横木做墙壁,一般以木柱做支撑离开地面两、三米高,既能防御野兽也能避开地面的潮气。房屋共分为三层:上面堆放杂物,中间一层住人,一般这一层房外还有一宽大的走廊兼晒台,既是主人做手工活的场所又可以晾晒粮食,下层没有墙脚四面敞开,方便圈养牲畜,设计和建造上都充分体现了本地的环境特色和人们与之相适应的和谐建筑。
 
五、人文-名人
 
徐凤翔 著名的生态学家,报告文学《小木屋》中描写的女主人公,一位值得尊敬的真正的科学家。

    1978年,南京林学院工作年已近五十的徐凤翔教授自愿要求进藏工作,援藏数年后于1985年正式调入西藏农牧学院任森林生态、高原生态学教授。在西藏的18年间,徐凤翔教授以自己的羸弱之躯,以林芝藏东南林区为基地跑遍了西藏的20多处主要林区,远至喜马拉雅、藏北阿里,往返于三江流域,并先后十余次的深入大峡谷地区考察,区内考察行程13万多千米。经过不懈的努力,以她那著名的小木屋开始,高原上创建了“高原生态研究所”,取得了大量珍贵的数据、标本和图像资料,填补了高原生态研究的许多空白。

    在从自己工作大半辈的原始森林、丛林峡谷里退休后,不甘寂寞的她又在北京郊外的灵山——一个与西藏高原林地环境很相似的地方,建起了一个集科研、教育于一体的北京灵山生态研究所和生态科教园,继续为社会从事生态环保科研、教育工作。
徐教授对森林的痴迷和挚爱,当年在西藏的时候曾被许多当地的藏族、门巴族老乡称为“辛娜卓嘎”——"森林女神"。

    阿沛阿旺晋美 曾历任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西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主任,现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阿沛•阿旺晋美,其家就位于林芝地区工布江达县尼洋河边的阿沛村。

    阿沛庄园在林芝地区有着悠久的历史和迷人的传说,据说庄园建于公元前100年。当时流亡到工布的止贡赞普的大儿子夏墀为寻找安身之处,向天射一箭,箭落之处他欣喜地说了“阿沛”两字,意思是“上天注定我居此处”,由此地名也叫了“阿沛”。延续千年以后,夏墀的后裔——“阿沛”家族在1904年英军入侵时,率军抗英血战于江孜,所以阿沛家族在西藏十分有名望。西藏解放前夕,“阿沛”家族将拉萨人阿旺晋美招赘上门,世人尊称其为阿沛•阿旺晋美。阿沛•阿旺晋美,1911年生,幼时人私塾学习藏文,熟知藏族历史、哲学、文学,23岁入藏军,25岁由排长升至代本,受封为四品官。

    西藏解放前,以西藏噶厦地方政府的四大噶伦为首的上层人物分为主战派和主和派,阿沛•阿旺晋美坚决反对民族分裂,主张祖国统一,谈判和平解放西藏。属于主和派。1950年,阿沛•阿旺晋美被任命为噶伦,并兼任“朵基”,受噶厦地方政府指派前往昌都前线统率藏军,抗击解放军入藏。1950年10月的昌都战役,解放军大获全胜,打开了西藏的大门。10月21日,本就无心恋战的阿沛•阿旺晋美率藏军第三、八、十代本全部,第二、四、六代本一部共2700多人,在昌都南50里的西宗驿山下向解放军交出武器。经此一战藏军全部兵力损失大半,西藏上层为之震惊,主战的达扎摄政王不得不辞职下台,改由十四世达赖亲政。达赖给毛主席写致敬信要求议和,并委派阿沛•阿旺晋美等5人为全权代表,与中央人民政府进行谈判。
1951年,阿沛•阿旺晋美代表西藏地方政府和达赖喇嘛在和平协定上签字,从而让西藏和平的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六、民族
 
珞巴族 “珞巴”,意思为南方人,主要居住在林芝珞隅地区及相邻的墨脱、米林等县,是国务院于1965年正式认定的少数民族。人口达数十万人,居住在西藏东南部东起察隅,西至门隅,南达中印边界一带的广大珞隅地区和米林等县。珞巴族包含了二十多个不同称呼的部落,如义都、扎那、博嘎尔、玛雅、崩尼等,部落下面又有许多不同的支系。

    关于珞巴族的历史渊源,由于珞巴族没有文字,只能从各个部落的传说中去寻找。珞巴族大概是从高原东南部一带的古老群体的一支或数支繁衍而来的。珞巴族很有意思的一点是,无论是藏传佛教还是西藏本土的宗教苯教,他们都不信仰。珞巴族崇拜自然神力和鬼神,信仰更多的是一些原始的巫术。

    珞巴人居住的珞隅地区位于北纬27度至30度之间的低纬度地区,属热带亚热带气候,动植物资源丰富,因此珞巴人也因地制宜以精湛的狩猎技术闻名。

    一般珞巴猎人狩猎多用弓箭,每个珞巴成年男人都有一副自己心爱的弓箭。因为从小孩起的时候就开始练习射箭,所以每个成年男人都有一手几乎百发百中的射术。被箭射中的野兽,一般见血后不足百米就会毙命,那是因为箭头上涂有用“阿姆“(一支蒿)和“果比”(过江龙)等植物汁液制做的巨毒药粉。

    据说配制这种巨毒是既危险又很讲究的,除了要在远离人群和住宅的偏僻野外,制毒者自己也要站在上风处,还要以衣衫遮蔽口鼻。检验配制毒药药效的方法也很有趣,要先抓一只鸡来在腿上砍一刀,撒一点药末上去,然后奋力将这只倒霉透顶的鸡抛向天空,如果鸡落地即死那就说明配制的毒药药效达到了要求。除了毒箭以外,另外珞巴人还有地弩、暗箭、暗套、铁钳等多种让人和动物都防不胜防的捕猎机关。
虽然我个人认为狩猎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男人们做的一项工作,尤其是非娱人目的猎杀,尽管这可能在城市里被扣一顶“NO环保”的帽子外带被有正义感的人吐一脸唾沫。但象这种既能完全彰显男人的强悍、智慧、勇气和征服等本质,同时又能让男人养家糊口的责任心得到满足的工作,在这世界上还真很少了。没见现在整日坐在电脑屏幕前的城市男人们,一个个出落得水灵灵白花花的就差没翘兰花指了。珞巴男人们看来更是深知狩猎的好处,他们常年头戴熊皮帽,肩挎“阿嘎”(毒箭筒)、腰挂短刀、手持“阿里”(强弓),驱赶着猎犬,短裤赤脚地追逐在丛林里乐此不疲。冬猎野牛夏捕香麝,这样的狩猎时间要占到全年的一半,狩猎而来的收入占到了全年的百分之四十左右。

    但是田间地头的耕作也是同样重要的,因为那田里生长着的玉米、鸡爪谷是酿黄酒和白酒的重要原料,而珞巴无论男男女女是不可一日无酒的,有时候这些酒更是被当成解渴的饮料、凉白开来喝的,据说一年的粮食收成里有一半变成酒了。你要去到珞巴人家里,宾主也都是一人一酒瓢在手。你要喝一口,一直端着酒站在一边的女主人马上就给倒上,总之是务必要让你的酒碗内是满满的才能表示出主人对你的热情和欢迎,直到你一醉方休。不过放心,你真要喝醉了主人会很高兴的,那表示你看得起主人。
 
七、宗教
 
佛、苯之争 苯教又叫苯波教,由高原上非常原始的古老巫术逐渐发展起来的一种系统宗教。由于“出身”就不是很地道,加上其对于世间一切诸如鬼、神、天、地、山川、土石乃至草木的“万物有灵”崇拜,以及带着浓厚巫术色彩的杀生祭祀等陋习,注定了这个西藏本土宗教在漫长历史岁月中的命运多桀。

    公元前五世纪,古象雄国王子辛饶米保且统一和修改规范了还处于一种原始巫术和宗教思想之间的原始苯教,创建了雍仲苯教并由此开始向东传入吐蕃,成为吐蕃王朝从第一个藏普聂赤藏普直到第七位藏王的所谓“天赤七王”时代高原上唯一的全民信仰宗教,传说当年用脖子将聂赤抬上赞普王位的就是一群苯教巫师。此段兴盛时期被苯教徒们称为苯教的“前弘期”。

    到第八代藏王“上丁二王”之一的止贡赞普时期,由于苯教的势力直接威胁到了王室的权力,止贡赞普开始了对苯教的打击,这被后来的苯教徒称为“第一次法难”,而这还只是漫长的历史岁月中苯教逐渐遭受的多灾多难的开始而已。
不久,止贡赞普在历史上一场著名的“打架斗殴”中死于大臣之手,连王位也旁落他人。后世的《吐蕃王朝世袭明鉴》中记载了这段故事,该书中关于止贡赞普死亡的描述多少也和苯教扯上了一点关系。原始苯教认为男人的双肩上有两个与人的命运乃至生命休戚相关的“神”——战神和阳神,而止贡赞普与大臣罗阿木决斗前,罗阿木诱骗他将一只死狐和一只死狗分别搭在了两肩上,这两种不洁之物使两位“神”离开了赞普的身体从而导致了他的死亡。

    传说中“天赤七王”死时天上都会有天梯降下将故去的藏王接上天国,所以找遍西藏全域也没有“天赤七王”的坟墓被发现,止贡赞普的非正常死亡导致了天梯被断,因而自此以后的藏王死后都只能用墓葬的形式了。现在有些藏族人虽然已信奉佛教,但他们仍然认同男人肩膀上有盏“命灯”的说法,忌讳有人拍其肩膀,这不能不说是那古老的原始苯教忌俗的遗留了。至于年节的习俗、禁忌乃至于让外来者耳熟能详得几乎成为藏区标志的风马旗、玛尼石都无一不与苯教有关。
公元八世纪左右,苯教在中心卫藏地区再一次受新起的佛教打压、排挤,逐渐失去了前几代吐蕃王朝统治者的信任和蔽佑。为逃避统治者的打击和迫害,苯教开始向地理环境封闭、交通不便的藏西阿里、藏东、藏南和安多康巴等地区迁移,林芝工布地区就是苯教的一个重要“安身立命”之所,迭受致命打击的苯教徒们如“盗火者”一般顽强不屈地在这些地区的崇山峻岭中将“革命火种”保存了下来,开始期待着另一次的“后弘期”或“再弘期”的到来。工布地区现在的许多很重要的习俗都保存自苯教,例如每年秋冬时节络绎不绝前往苯教神山“本日”山的转山者,和每到马年举行的大规模朝山盛会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