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的门户  预订  打印本页

红河概况
   

迤萨马帮走天下
    我国滇南边境，在旧中国漫长的历史上，由于山势险要，交通阻隔，远离封建王朝的直接控制，因此中央封建王朝必以便捷轻快的驿道马帮为纽带来实现其政治控制。于是，滇南驿道马帮运输最初作为封建王朝实现其政治控制的具体手段得到发展，遂成为滇南各民族经济运转活动和文化传播中的一种重要因素。
    同时也引发出一股马帮跨境到东南亚有关国家的经商热潮，力图谋取巨额财富，成为一代时尚。纵观滇南各地马帮队伍的规模及其活跃程度，当以滇南著名侨乡的红河县城迤萨镇人为最甚，世称“走坝子”、 “走烟帮”。
    迤萨镇地处干旱山梁，既无良田沃土，又无手工作坊，解放前人民生活极为困苦，只好外出经商谋生。据有关家谱考证，迤萨人出国经商始于清光绪初年。以经营日用百货为主，赶着驮马走通了从迤萨到越南莱州的商路，并把越南莱州的棉花驮回家乡出售。与此同时，迤萨人也用马帮驮着日用百货到中老、中缅边界，同当地少数民族换取名贵山货药材贩回家乡。宣统末年。在冉学泗的率领下，一支由百十人马组成的迤萨马帮驮着土杂百货向老挝中南部地区进发，他们逢山开路，遇河搭桥，当年就开通了迤萨到老挝川犷的商路。在川犷经商红火，迤萨、思陀、猪街等地的大部分商人，也逐渐转移到此地经商，其中一部分人则长期侨居川犷开设商号、店铺。迤萨人把赶着马帮到东南亚国家经商的活动无奈地称作“走坝子”，期间隐含着难言的凄凉苦衷，近似昔日北方人的“走西口”。由于当时社会历史原因，出国马帮经营的货物一应俱全，包括黄金、白银和大烟，只要能赚钱，有危险也在所不惜。
    至民国初年，随着国际国内形势的急剧变化，迤萨马帮经营的货物逐渐转向大烟。他们先是三三俩俩驮运银元到滇南边境一带，廉价收购大烟运回迤萨出售。尝到甜头后，胆子越来越大，便组成一定规模的队伍，以武装护卫直接进入缅甸、泰国、老挝、越南等东南亚国家从事贩运活动。
    随着东南亚商路的开通，到国外经商的迤萨人不断增多，本世纪三四十年代曾一度掀起“走坝子”、“走烟帮”的热潮，迁居国外的迤萨人一直延续到1951年才停止。由于交通不便，山河阻隔，“走坝子”、“走烟帮”的路途十分艰险，有的走不到目的地便路死山头，有的返回不到家乡便病亡异乡。迤萨人每提起当年“走坝子”、“走烟帮”的辛酸历程，无不为之感慨万千，成为启迪、教育后人要珍惜今天幸福生活的乡土教材。
    就滇南马帮本身的总体社会效应而言，其在运转商品货物、传播文化信息的同时，将商品经济因素和新文化因素微妙地注入滇南这片封闭的自然经济机体之中，有力促进了人们传统观念的更新，推动了各民族资本化社会的进程。
    迤萨古镇诠释的是一段云南人写就的行走和生存的历史。大家都说在这个干热缺水的小镇里，有“三多”：出门汉子多、寡妇多、金子多。
    古镇的老街拥挤而狭窄，坡坡坎坎的街道上铺着些狗头石，一条街转七八个拐弯上十几个坎儿是常事，走到窄处时只能容一人独行，街道不分东西南北长短大小，只是顺着房屋拐，感觉似乎在迷宫里找不到尽头。窄仄的街道上拥挤着许多老屋，这些老屋奇怪地显现着各自不一般的个性与逝去的繁华。明清式的四合院雕梁画栋，花木假山；法式的洋楼拱门圆窗，石堡壁上有着护院的枪孔；中西合璧的庭院里，青瓦飞檐下却有彩色玻璃窗子和阳台；有的房屋既非教堂也非医院，却说不清缘由地在大门顶上凸立起一个十字架或加上欧式的阁楼与浮雕……
    看着这些建筑，不由就有了这样的感叹，在这遥远的大山里，这样的宅院真怕是要许多金子才盖得起来。

马背驮来的城市
    在红河县城见不到马，但的确，这座城市的诞生与马有关。
    在县城里转悠，很快就喘起了粗气。在绕了几个大坡之后，同伴倒在街边感叹：城市怎么可以建在这样的地方呢？到处是40度以上的超级大坡，而市中心的位置，竟然位于一个孤零零的山峰顶端！
不过，地形的崎岖却对红河曾经的繁华不构成丝毫影响。县城的古建筑规模之大，建设之精巧，使每一个初来乍到的旅游者无不感慨万千。这一切都是因为马。马帮贸易成就了红河商人的家业，而在这样一个本身不生产建筑材料的地方，同样是马，驮来了砖、瓦、木材，造就了山巅之上的一幢幢豪宅。
    姚氏家族建筑群是县城规模最大的古建筑，类似的建筑即使在省城昆明，也绝对找不出一间能与之相媲美。听说姚氏的祖先就靠经营马帮贸易起家，长期在东南亚与云南之间来回奔走，逐渐积累了巨大的财富。见过大世面的姚氏先祖十分欣赏越南地区的中西合璧式建筑，于是决定在山巅之城红河，也建造一座这样的豪宅。为了这座光宗耀祖的宅第，他花了8000大洋，从1000公里外的越南专程用马运来了砖瓦玻璃，甚至水泥。
    在1940年代的红河使用水泥来盖房子，这种追求时尚的勇气和实力简直可以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
    对，从某种意义上讲，是马帮，成就了姚老爷的时尚追求。作为云南省第二大侨乡，红河县城星罗棋布的中西合璧建筑，让人想起广东开平碉楼，那也是一个在70年前就广泛运用水泥的地方，今天已经申报了世界文化遗产。不同的是，开平碉楼位于交通便利的珠江三角洲，而红河保存下来的深宅大院，仅有泥泞而且漫长的山间小道能与外界沟通，没有马帮，就不可能有今天的迤萨古城。
    在迤萨停留两天，我始终没见到一匹马，但每个晚上入睡之后，依稀听见马儿清脆的铃铛一阵一阵，从不远处的哀牢高山之巅传入耳边。

奕车之乡的姑娘街
    每当山坡上杨梅熟透的初夏，繁忙的春耕栽插已经基本结束，梯田一片碧绿，禾苗随风荡漾，布谷鸟却仍在田边柳梢鸣啼不绝，好象在提醒人们不要贻误了农时。这时，居住在滇南红河一带的奕车青年，就要按照前辈沿袭下来的传统风俗，欢度一年一度的节日——仰阿娜，这个节日的主体是奕车姑娘，因此，人们又把仰阿娜称作是姑娘街。
    据说，早期的奕车先民们，由于长期从事简单枯燥的农耕劳动，极度的身心疲劳使人们劳动的积极性不高，以至时常延误生产，影响收成。为了调节身心，解除疲劳，振奋精神，聪明的奕车人便自发地组织既不影响生产又能让人快乐的休闲娱乐活动，仰阿娜便是其中之一，哈尼语的意思就是：众人在农闲时欢歌游乐。
　  红河县的羊街、浪堤、车古三个乡是奕车人的主要聚居地，共有奕车人2万多人，其中羊街乡就占了一大半，为此，红河县大羊街也被称为奕车之乡。羊街离红河县城有65公里，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慢慢前行，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梯田，像万级银梯，依着山势，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它们不仅满足了哈尼族生存的需要，同时也成为滇南最动人的景色。每年有数不清的摄影爱好者从国内国外来到滇南，用他们的镜头瞄准这壮观的人间仙境，不过，奕车人的民族风情和奕车女子奇特的服饰却是我们此行的关注目标。
    仰阿娜一般都在奕车人每年的黄饭节后隔三轮的第一个申猴日举行，地点就在大羊街乡最高的孟者轰都大山的丫口上。孟者轰都是奕车人敬仰的神山，据说在仰阿娜节这一天，奕车人男女老幼登上山顶，能忘却劳动的艰辛，精神放松，心情舒畅。
　　今年的仰阿娜节选定的日子恰逢五一大假期间，羊街乡的政府和百姓全体出动，人们从四村八寨聚集到孟者轰都。说来也许不巧，头天还是阳光灿烂，蓝天白云，夜里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早上推开门窗，白茫茫一片大雾，正在担心早已定好的仰阿娜节是不是会如期举行，只听见楼下不远处，铓锣、唢呐、山歌响成一片，走近一看，身着节日盛装的奕车男女，早已等候在路口，他们跳着欢快的迎宾舞，身上闪闪发光的银饰丁当作响；奕车姑娘端着香醇的白酒，唱着热烈的敬酒歌，欢迎前来参加节日活动的客人。
　　约莫正午时分，孟者轰都山下的广场已经人山人海，人们欢歌跳舞，尽情娱乐，场面尉为壮观；而在此之后的时间，人们成群结队登上山顶，有的吹笛，有的弹弦，荡秋千，打磨秋，唱山歌，捉迷藏，整个孟者轰都山上都是尽情欢乐的人。我们看到，在对唱山歌时，青年男女会想尽一切办法施展自己的才华相互取悦，以博得对方的欢心。当山歌唱到一定的时候，恋爱也就开始了。有的小伙子会悄悄跑到自己中意的姑娘身后，用一小撮青松毛轻轻地撩一下姑娘红红的脸蛋，以试探对方的情意，如果姑娘面带羞涩地向小伙子咪咪一笑，那就表示有意与他建立友爱关系。据当地的奕车人介绍，一对对心花怒放的青年男女这时就会趁他人不注意，悄悄消失在近旁的绿树丛中，有情人互赠手镯、手表、银饰品作为爱情的信物，他们互定盟约，倾诉衷肠，直至傍晚时分才甜甜蜜蜜地手牵着手离开孟者轰都。 
    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每到仰阿娜节这天，很多奕车青年男女已经不再穿自己民族古老而奇特的服饰了，他们打扮时髦，追求时尚，女子穿牛仔裤、高跟鞋和花衬衫，手上拿着自动伞，男子穿西装着皮鞋，手拿三弦，肩挎吉它，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太阳镜，相互追逐打闹。如今的仰阿娜节除了奕车长老们仍在一如既往地每年祭拜山神外，已经渐渐演变成了奕车青年男女的恋爱盛会，所以也有人把它称为姑娘街。
    奕车女子头戴用白布缝制的尖顶软帽叫“帕常”，略似雨衣上的雨帽，只是后面多了一截好看的燕尾，燕尾的边沿用彩线绣着各种精美的花纹，里面用一根白线把“帕常”拴在发辫上，避免被风吹掉；上身穿靛青色对开襟式短袖土布衣，无领无扣，由宽宽的五色腰带扎腰。布衣是一件一件地套着穿，少则七八件，多达十余件，里长外短可以看出衣服的件数。奕车人认为，衣服件数越多，服装越美，越能显示出家庭的富裕。
　　最让我们这些城里人感到新奇的是，奕车女子赤足裸腿，一年四季仅穿一条紧身贴体的青色短裤，裤长仅及大腿根。短裤的剪裁十分讲究，一般都是她们根据自己的身材特点剪裁缝制，以能紧束臀部为好。短裤的别致之处在裤口，呈现出“人字形”的七道褶子，一眼看去，就好像穿了七条短裤。
　　现实生活中的哀牢山哈尼族有句俗话：梯田是小伙子的脸，小伙子美不美，先不看相貌怎么样，要看他农活做得好不好，要是他打埂、铲堤、犁田样样来得，就会得到大家的称赞，自然会赢得姑娘的爱慕；姑娘美不美，也不只看模样，要看她会不会在梯田里做活计，而活干得好的姑娘，大腿一定长得健美。居住在滇南红河大羊街、浪堤一带的奕车女子服饰，就充分显示了大腿的健与美。
　　哈尼族的生活离不开梯田。在梯田农业中，大腿的强健对于劳动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在人们眼中，奕车姑娘的大腿被视为女性美的象征和标志。每当夕阳西下，一天的劳动结束，在小溪边、山泉下，她们都要用鹅卵石轻轻磨擦大腿。光滑如玉、健康红润的美腿往往被城里姑娘羡艳。

奕车姑娘的服饰的传说：
    关于奕车女子的服饰来历，有许多传说，其中一个是这样的：在很古很古的时候，仰者的儿子者奕国王生有十子，其中，第十个儿子奕车最聪明最能干也最孝顺。者奕国王日渐衰老，他常常考虑究竟让谁来继承王位？臣民们要求十王子奕车继承王位，但上面九个哥哥不同意，于是，者奕决定比武论定。结果，十王子奕车获胜称王。老国王病逝后，九个王子乘机起兵企图杀死十王子奕车夺取王位。奕车逃到阿姆山，九个王子的追兵很快包围了阿姆山，他们要放火烧山，试图把弟弟烧死。就在这时，一只山羚羊出现，驮着奕车飞快地逃跑，不幸的是没跑多远，山羚羊就被箭射中倒地，奕车只好一个人拼命向阿波雷山奔跑。他跑啊跑，鞋子跑掉了，裤子也被树枝桠挂得只剩一截遮身短裤，他再也跑不动了，伏在一棵大青树下痛哭。悲怆的哭声感动了天上的摩咪（红河一带哈尼族尊崇的天神），降下三顶洁白的“帕常”，叫十王子奕车戴上，躲在白色的花丛中躲避过了追杀。追兵走后，奕车继续向阿波雷山顶进发，遇上了善良美丽的阿波雷山神的七公主，原来刚才驮他逃出火海的山羚羊就是七公主所变。奕车和七公主两人一见钟情，结为夫妻，在阿波雷山顶盖房开荒种地。七公主把当年奕车王子逃难时天神“摩咪”赐给的三顶“帕常”分给三个女儿，把当年奕车穿的已成破片的三条短裤分给三个女儿。奕车女子一代接一代，把洁白的“帕常”戴在头上，把别致的紧身短裤穿在身上。
奕车的婚姻:
    奕车人的婚嫁习俗十分地独特，在现代人看来是如此地开放，而不亚于实行“走婚制”的摩梭人。
    奕车姑娘在小时五、六岁，甚至才出生几周，就由父母包办，定下了娃娃亲，到14岁以上就可成婚。这听上去就如封建制度的婚姻包办，但其中还有很大的自由程度及令人难以理解的婚姻习俗。
    奕车的姑娘一生可以嫁几次，每次出嫁定亲的钱都会翻倍。比如第一次出嫁，聘礼是一千元（姑娘的聘礼一向费用很高）；第二次出嫁的聘礼就要翻倍成两千元，第三次就是四千……所以有句话说“奕车的姑娘嫁得越多越有钱”，这也是为什么父母从小就为自己女儿定下亲家的原因。
    但在从下订下亲事后，奕车姑娘仍可自由恋爱。在奕车人的传统民居里，都会在屋外设一个独立的小耳房。姑娘长到14岁后，就可以搬到小耳房去居住，自由幽会情人，谈情说爱，父母也不干涉。姑娘在有了自己中意的情人后，就可以赔钱退亲，但其未来的丈夫，就要付出比原先定亲的双倍的聘礼。
    而在成亲后的奕车妇女，其感情也是十分自由的。只要在有了孩子之前，哪怕已经结婚了，也可以自由恋爱，甚至把自己的情人带进家来。但在有了孩子之后，这种行为就被严令禁止了，违者要被赶出家门。
奕车的民族文化（自然的生灵）:
    观看奕车人特有的鼓舞（哈尼语称““苏独独瑟瑟”），你会一眼发现他们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胯部与臀部的剧烈摆动，和双手夸张的前后划动。那种感觉就是原始、自由与奔放。在六月年等节日时，还能看到男子将自己化妆成老虎、狮子，脸上画满兽纹，使人不易辨认其真面目。哈尼妇女的服饰裸露、开放。这些都与奕车人的祖先最初的生活状态有关。他们崇拜自然，模仿自然万物。奕车人将生活种种都寄托在对众神的崇敬中，稻作祭祀活动又特别多，其中奕车人的三大节日“仰阿娜”、“坎扎扎”、“扎勒特”都与稻作生长的顺序有关。奕车人的生活紧密地与自然万神联系在一起，他们是自然的生灵。
    在千年前，奕车祖先迁徙至此，居住在深山老林中开辟家园。自然万物既赋予他们生命的来源、生活的启示，也使他们对某些深不可测、无法解释的东西深怀敬意。这里是热带山区，动物繁多，特别是猴子的种种习性对奕车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据说，“猴子的恋爱”毫不怕羞，公开而自然，奕车的祖先便受其影响，学习了它们的生活习性，在恋爱及性关系上，就比较开放、随性。现在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鼓舞”也是模仿猴子灵巧、夸张的动作，手舞足蹈、扭动臀部，都来源于此。